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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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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巴巴的看著面前的小仙,就是我新上任的侍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府規?沒有啊!禁忌?小狐貍啊,不敢說。而侍從正在為她理出空屋,我也不好將她置之不理。

咳了咳,吸引了她的目光後,我面帶笑意地問:“大約多大了?”我可沒指望這天上有人能記清自己的年歲。

她低頭施禮,“回仙君,大約萬歲。”

我一僵,默默起身。實在沒想到,這天庭下來隨便一人的年齡堪堪都是我的幾十倍,若是在人間那就是必須得拜上一拜的長輩。

這下我確實認同百司仙君說我還太年少的話了,看來我著實還是有交一些好運。不然怎麽能後來居上贏過幾千年或萬年,楞是將仲華天君與我捆在一起。

雖然不是我所願,但是覺得委屈就太矯情。我可怎麽也忘不了,那日在瑤池,被飛魚島的穆棱公主煩的不行的月老,以摸不透仲華天君的姻緣為名,特求帝君親自看破天機,為仲華天君占蔔出那備受矚目的如花美眷究竟是誰,和突然顯出我名害得我傻楞楞的上去,直接面對穆棱公主妒恨眼神的場景。

那日本就閑的無事,整日在天庭晃晃悠悠的仙人一聽聞為天君占蔔姻緣無論遠近紛紛而來,座無虛座,一時間就成了堪比蟠桃盛宴的一大宴會。

自後每年的那日仙家都開始自發的聚在瑤池相聚順道看能不能碰到自己的姻緣,不過這是後話。

反正當時占蔔出來後最想哭的,怕就是引發這場盛宴而又什麽也沒得的穆棱公主。

本是傾國佳人,身份尊貴乃飛魚島的第七子,與皇六恰是同胞兄妹。能歌善舞,起舞之時,海浪滔天,浪花飛舞,踏著浪面腰間紅綢帶一片驚鴻,特別要提的那落地的長發,如九天雨下,三千白絲美不勝收,本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君子不懂。

公主本性善,不忍仲華天君一人既要輔佐帝君又要顧其塵殊府邸,只好大著膽子請帝後白薇娘娘為她說親,就指望著兩人能紅絲暗系,共結連理。最好能誕下麟兒,圓一家團圓的美景,又穩固飛魚島與天庭的情誼。

可就是千不該萬不該在仲華天君表示無意之後還驚擾了帝君,不然也不會惹得帝君大怒,下旨不是命中註定的良緣都不得結親。

早已成親的仙家開心得意的不行還為此又擺宴席,而不幸未婚的那可真是哭著嚎著的去找月老求得美人姓名,防止他人捷足先登,又好軟玉在懷,共賞人間美景。

而我那時可是尷尬到不行。

我位階不算高,但是又比在天庭沒有自己屬地的仙家高上一些。聽聞帝君為只能在遙遙遠遠才能看見的位高權重的仲華天君占姻緣。本著熱鬧不看非游仙的原則,興沖沖地就先到了百司仙君府上蹭上一杯桃花釀,再嘗了嘗聽說是月宮府裏的娘娘親手做的小點,帶著三分醉意就滿足的不行的來到瑤池。

望眼過去一片仙山仙海,各種飛舞的衣綢,層層一片差一點我就以為我到了人間的花燈節。

百司仙君是天庭百司之首,與我不同這時得去高階仙君身邊,就與我分離,峒赤真君乃帝君妹妹的夫婿自也是在前,再來的好友就是些皇親國戚,統統在上。

苦的我擠又擠不進,退又退不出。只好隨意找上一石椅坐坐,來散發一下酒的後勁,誰讓我姍姍來遲,怕是沒緣近距離目睹那佳人何樣,出自哪裏。

若是穆棱公主還好,我在去找皇六時就已遇到,雖然未幸交談但真的美的不行。若是其他公主,就只好等到蟠桃盛宴之時看看能不能求得一眼相見。

那時的我坐在椅上想的天花亂墜,自以為毫無關系,可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我落單成一人,才會結識日後讓我後悔不已的人。

…………

我托起她的手,將她扶到了椅上。開始她還是慌張地說不合禮,後又挨不過我的堅持就半坐在椅子上,姿態更為謙卑。我就更不敢太過隨性,萬歲年紀的仆從無論在何地那也是值得我這個位階的小仙敬上幾分,何況還是天君府中的。

往日我甚至都無緣拜會,又怎麽敢真的將她當做伺君讓她伺候。以後若真的到了塵殊府邸,低頭不見擡頭見,我還指望她能照拂與我。

我大約猜得到她怕是府中什麽高位的侍從,雖只與仲華天君結識半天,在結合往日仙家閑聊時的形象,我也知道雖然他剛剛有些隨性之意但骨子裏卻是極守禮的人。一心輔佐帝君,不染一絲風流,不然也不會逼得穆棱公主氣急急的直接去求帝君賜婚,連一些好聽婉轉的話都不講來安撫一心愛慕的公主。

我偷偷打量她的發間,六枝青雲簪,發盡盤起,只留一長辮在左側。而衣袖紋有銀色游魚,鱗片精細,栩栩如生。一副規規矩矩的三品侍君的配置,卻拿不準她在府中確切的位置,只能猜出定不是親自做活的,手下必有些小仙。

帝後雖然曾定下侍君的品級,也明文規定一品從雲簪,二品流雲帖,三品六枝青雲簪,四品三枝青雲簪……

但有的府邸門風不嚴,懂得賣好討巧的侍君也敢罔顧規矩,胡亂用些越級的飾品,害的我實在不敢亂猜品級。

但總歸位階不會低,想我的不良名聲在外,眾仙皆知我愛化成書生到人間與那美艷名憐結識,花船畫舫我和皇六可沒少包下在那秦淮河畔彈琴鼓瑟,要得鎮住我這等紈絝子弟怕是一般的侍從做不來的。

但若真的是禮儀嬤嬤那我真的不敢保證會不會嚇得落荒而逃,當然得帶上小狐貍……

誒,怎麽有些像私奔?

斟酌一下後,我還是沒忍住問了一件不好問的事,“敢問馥眠仙子位居何職,省的我弄巧成拙怕是不好……”

她回答的坦蕩,沒有我所擔心的不悅之意。卻著實驚到了我一把,那悅耳如霏山煙雨的聲音下說的竟然是,“小仙乃塵殊府邸的百司尚。”

塵殊府邸的百司尚,女寢中的總管家!簡直就是縮小版的百司仙君啊!

我一小小仙君何德何能讓千萬年也只有三位天君的其中一位的百司尚當侍君,背後頓時有了森森的涼意,好在先行問了,要是真的傻傻聽從仲華天君所說的將她當侍君,怕風流名下又加了一個驕縱不遜。

我悻悻一笑,喉嚨澀澀的,說不出話來。

她似乎看出了我皮笑肉不笑下的驚嚇,連忙起身道:“仙君莫怕,馥眠只是一小仙,只不過是仗著是塵殊府邸的老人更為知曉府中情況,天君才讓馥眠來伺候仙君。也是擔心仙君初嫁心懷顧慮,誤了與天君琴瑟和諧的好事,又怕府中小輩不懂禮惹了仙君。仙君只管如往日般,馥眠定不擾仙君安寧。”

我呆在原定片刻,覺得必須漲月祿,著實人才!

這一下就讓我想起我還在人間時,娘親身邊那巧言善辯的大丫鬟,雖是出生農家小家,可這機靈懂事的勁仍是爭過那些家生子一下就走上人生巔峰,成了位最高的丫鬟。

可惜這心同時也養野了,盯上了大少奶奶的位置,最後還是被二娘找了個借口送了出去。

不過這些只是峒赤真君告予我的,那時我已經在山間修仙多年不問人間事,娘親怕我眷戀紅塵誤了大業也從不許我返家,只是在年間派上丫頭和返家探親的峒赤真君一道來看我。送上些衣物和書信。

那時我已辟谷就不再帶些吃食,送完這大包小包時丫頭就即刻返回,從不留什麽口信,好在峒赤真君還會留下陪我幾日講一講我家中趣事。

那時我還奇怪明明他都與我修仙,雖隔著一個林子不再一起,可是他才返家兩日竟能知曉我家中一些陰私之事,而且那前因後果道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讓我這快記不起爹娘容顏的人還能理清裏面的邏輯。當我換好新衣問他怎樣時,忍不住幾將好奇道出。

他倒不以為然地說,兩家只是鄰居,家大業大,女人多,誰家墻不透風,誰家女人不叫嚼舌。況且他還得去我家和派出的丫頭一同返回。我點點頭覺得很在理。

卻一點也沒想過,誰家的娘親舍得將未滿十歲的幼/女送去山間修什麽老子的仙,還放心的讓鄰家幼子常年呆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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